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伊莱恩慢吞吞地跟在艾莉茜娅身后,他们向着学院的建筑走回去。
而少年头上的小蛇回首仰望着世界树,出神的目光最后落在与树根融为一体的世界塔上。
“库尔?你在看什么呢?”无意中伸长的蛇身被艾莉茜娅拿在手上捧了起来。
“诶?啊……没什么。”
库尔想要岔开话题,但艾莉茜娅只是默默地将他放在肩上。小蛇自觉地绕着少女的颈项盘了起来,抬头一看,发现她也驻足回望着世界树。
“真好啊,库尔会飞。”
“也只能在伊里尔那家伙周围飞一飞而已……”
那道无形的枷锁从来没有动摇。
“哈哈哈,”少女柔软的金发伴随银铃般的笑声轻摇,“但是这样说来的话,库尔真正的种族肯定不是猫类,而是会飞的种族吧。”
“也许吧……我想不起来……”
“会飞真好啊。”
“艾莉想要飞吗?”
“想啊,”少女仰望着世界树那遮天蔽日的枝叶,“想要飞得远远的,到没有大人、没有战争、没有各种麻烦的事情,只有我们的地方……”
“……”
“如果库尔的原型是那种很大的鸟类的话就可以带着咱们飞啦!”
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起来的伊莱恩完全不看气氛地插进了对话。
“是、是呢……”
小蛇无奈地叹了口气,然而少年自顾自地继续:
“飞起来的话,首先要向哪里呢?”
“首先……首先还是绕着世界树转一圈吧!从来没有从上面看过世界树。”
“还有学院的楼顶!”
“嗯嗯!天文台上如果有人肯定会看见我们的吧!”
“然后就向北出发吧!”
“北方有什么呢?”
“北方有查克摩尔、特米努斯……”虽然这些地方现在可能都是战场了,但伊莱恩当然不会说出来,“再往北有教廷国、南恩……”
库尔的目光惘然垂下。诚然,那些光景于此时此刻的他都是妄想。
“没关系的,”注意到库尔的失落,少女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虽然没有翅膀,我也会飞呀!世界树还是上得去的,我带着你就好了。”
“艾莉……”
“所以,库尔只要永远在我的身边就可以了……”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少女的声音仿佛回荡到了很远的地方。
夜中。
世界塔。
猫耳少年独自拾阶而上。
我确实是胆小鬼。
但是只有想要与你同行的这份心情是真实的。
一无所有的我,想要抓住任何一点能为你做些什么的机会。
沿着塔内回旋的楼梯登上高处,少年来到了世界塔之中仅有的一扇大门前。
将手放在厚重的门扉上。
以前来到这里时,曾经感受到过某种呼之欲出的东西。
有一种这扇门后面有自己、以及伊莱恩所遗忘的一切的预感。
伊莱恩也是因为这个才会跑到世界塔上的吧。
想要推开大门。
手在颤抖。
没什么好奇怪的。胆小鬼当然会害怕未知。
但是这是为了你,为了我,为了“我们”。
想要与你并肩同行。
所以,前进吧。
“现在这样不好吗?”
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问道。
也许没什么不好。
虽然想不起原因,但自己并不是一个会被愧疚感淹没的人。
但是,那是艾莉茜娅。
艾莉茜娅。
“愿如你所愿罢。”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