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训练室解散后,樱马上去寻找小林,然而他并不在住处。最后还是在爱丽丝的帮助下,在咖啡馆找到了。

小林坐在咖啡馆的露台位置,向下望着,向那边走近的樱也顺着望了过去,然后马上就明白了,因为托莉谢娅正在下面的花园里和阳炎、稻妻一起玩剑玉。

他还真是关心托莉谢娅啊。然而现在看到这两人,却总会想到光。她那样子,肯定没有受到过小林的这么多关注吧。

将无用的思考抛开,樱故意发出适当的脚步声,走上前去:“打扰了。我来说一下指环争夺战的事。”

小林将目光收了回来并坐直:“请坐。”

樱于是拉开了他对面的椅子,小心地注意不要让椅脚在地面上划出声音,然后坐下。

每次接触小林都让樱感到莫名紧张。

这个人平和且彬彬有礼,却也冷淡而疏远。并不是对于樱或其他特定的人的疏远,而是一种……对人类的距离感。似乎只有在面对托莉谢娅时才会表露带有正常人类感情的神态。

虽然每次在面对他时,都会莫名冒出一种“好像说错话惹这个人生气的话会很可怕”的直觉,然而至今为止就连委婉的不满表示也没有收到过,两人气氛最紧张的对话莫过于关于小光的质问而已。

“首先,这个给您。”将雾属性的指环拿出来,放到桌上,“这是雾之彭格列指环,这个只是半戒形态,因为指环争夺战的第一目的就是从敌方手中取得另一半以完成指环,因此请妥善保管,随身携带。”

“了解了。”

小林拿起半戒,拉近眼前仔细端详,想来是在研究戒指是怎么分成两半的。而樱不自觉地盯着他看。他的手型算是瘦长而不干枯,但恐怕只是因为这个年纪还很难有那么毫无活力的皮肤。手指的关节比指节要略粗一点,就更衬托出了这种纤细。和黑发一样纯正的黑色双眼,盯着那只有一半的戒面看了一阵儿,也许是想分辨出到底是什么图案。然后在指尖上灵巧地一翻,摩挲着戒圈的剖面。

少女终于还是继续讲了下去:“以及,今天下午有双方会面的安排,请于舰内时间两点四十五分在一号舷梯处集合。”

“我知道了。”

掌心一合,小林利落地将指环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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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卫部队,果然很厉害吗?”

虽然不知道朝雾了解多少,但樱姑且问了出来。

午餐后剩下的时间不算很多,樱回到住处,打算再翻一翻那本没有题目的书。既然先代也有过类似的事情,不如先速读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参考的信息。

“彭格列内部的事情老朽就知道得不多了,你不如去问船长,她不是说认识你父亲是近卫部队的船长嘛。”

“这样啊……诶?那你是怎么知道托莉谢娅的?”

“在别的地方听说过的。”

“下午好-buon pomeriggio-!”

维吉妮娅出现了。

“下午好-buon pomeriggio-。”“午好。”

“听说下午就要见到对手了?”维吉妮娅坐下来开门见山。

“嗯,说是要求全部参战人员到场。不过也没有说不许外人在场,吉妮要一起来吗?”

其实樱是希望维吉妮娅一道的,但这次她摇了摇头:“我作为吉留涅罗的人,不太好参与彭格列的内战事务。但是作为小樱的朋友我会一直在这里给你加油的!”

“嗯,没关系,谢谢吉妮。”

樱低头翻开手上的书。她还需要另只手拿手机来看翻译,维吉妮娅则直接凑上来浏览。朝雾伸出玛努把书从中间下方稳稳按住,维吉妮娅负责翻页,全场唯一无法阅读意大利语的樱自己端着手机,这样子总算是可以三个人一起看了。

“是一对一的决斗啊。”

“地点居然在学校?”

“这个信息到现在已经没有可参考性了。”

“唔唔,但是这个好凶恶的场地……”

“触犯规则导致指环被没收……也是需要注意的事情。”

朝雾还在继续往下翻,但是樱的注意力依然滞留在雷之战那段描述上。

为了救下同伴,少年Tsunayoshi还失去了原本属于他的那一半大空的指环。但原本就不想进入里世界的他,从来没有认为胜负、继承这些事情比朋友的安危更重要。

十世真的是非常温柔的人呢。但这也是因为他最初并没有追求胜利吧……

可是自己眼前的这场决斗却是非赢不可。如果败在这里,就会永远地失去小光。那个因自己而生的,身不由己的可怜孩子,将要被渚夜操控,走向无可奈何甚至可能是悲惨的命运。

但是为指环争夺战而结伴的诸位都是出于好意相助的朋友,和,想要与之成为朋友的人。要为了自己的目标背弃他们,这种事情也是做不出的。

如果是自己在那种情况下,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吗?

这是只有圣者才能解决的问题了吧。

啊啊,然则,自己自然不是圣者……

“好,就这样吧。”

“诶?什么?”

由于一直在走神,那边的两人念叨了些什么樱都没听进去,直到朝雾啪地一声合上厚重的书本时才猛地回过神来。

“特训。”面对不专心的学生,朝雾举起玛努给了她一个照例的额头痛击,“就你现在这点把式,能对付得了谁?”

“……”虽然挨了打,完全无法反驳。

“上午的时候,我已经把迄今为止观察到的你的剑路,都同步到了阿莉娅网络-AriaNetwork-中。到最后的大空战为止最少也有六天,你就给我在村雨和舞风那里脱胎换骨吧,不然的话,上了战场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这样啊……。”

少女的心中忽然泛起一丝愧疚。这位小小的家庭教师,明明是这样时常为自己着想,可是自己却想当然地觉得她偷懒去了。

“好了,愣着干什么,快到集合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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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没有人发挥意大利人的迟到传统艺能,都在约定的时间到齐了——虽然其实这群人里面能确定是意大利人的只有莫莱尔一个而已。

普罗米修斯号,一号舷梯的舱门前,等待的人群大概分为了三个部分。莫莱尔、萨莉和镜里水月,三位相熟的女性自然地聚在一起,萨莉拎着一个状似手提箱的黑盒子,应该就是之前说的,爱丽丝要用的终端;旁边是小林真,他微妙地保持了一个适于面对面交谈、但又说不上很近的距离,看样子在樱到达之前已经和其他人在交流了;塔纳托斯则在远一些的地方抄着手靠墙站着,一副不打算和任何人寒暄、只想等进入正题的样子。

向着舱门方向行进,首先遇到的就是塔纳托斯。

少女被所见震慑住了。

一片白色。

那天在观察室的昏暗光线下看不清楚。塔纳托斯,显然是个白化病人。自来卷短发我行我素地乱翘着,宛如一阵凝固的风雪,病态的苍白皮肤没有一丝血色,那只手搭在衣服上,比灰白色的布料还白。他倚靠在仅仅是银灰色的金属舱壁上,这副场景看上去宛如一幅没有彩色的画。

来自冥界的死神-Thanatos-。

通道另一端传来交谈的声音。

“啊?我还以为你和阿白认识呢。至少她肯定认识你吧?”

看样子是谈起了白秋月给樱指定了小林真作为雾之守护者的事情。

“我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位白秋月小姐,自然也不曾见过她。大概是她从别的地方单方面地知道我吧。”

“你都不知道阿白是谁,还答应得那么利索?”

“作为无立场之合伙人,我是不会拒绝的,只是顺口一问罢了。”

“咱们这位顾问,情报还挺灵通哈。”

“我并没有对委托人要求过保密,任何一位都有可能对他人提起过我的信息。”

“我倒是有个疑问,目前为止其他‘委托人’找你做事都是一时的吧?但是如果你同意成为樱的守护者,这可是——这是终身职位吧?其他人不会有意见吗?”

“那么这样说吧,这是占用道具的人要解决的问题,而不是道具本身的问题。”

“哇噻。”

在樱接近塔纳托斯时,他抬眼扫视了一下。连那双眼睛都是银灰色的——不过那只是因为戴了遮光的隐形眼镜。

樱的脚步迟滞下来。她想找点问候的话,又莫名感觉张不开嘴。在肚子里翻来覆去后——

“那个……如果不愿意的话现在退出也来得及的,毕竟要把你拉进来只是阿白小姐出的主意。”

“噗……”

另一头传来镜里水月的笑声。

“喂喂,葛莱德,你说话要考虑后果啊?”称得上是利益相关的莫莱尔发来了质疑。

“没有关系的。我不想——不能把自己的事情建立在强迫他人的做法上。”

塔纳托斯,本来是已经没什么兴趣而垂下去的眼帘,又抬起来,在樱看来是头一次认真打量过来。很快,他就好像得出了什么结论一样。

“唉,就这帮人,我还是跟着吧。免得你们招来什么——安全隐患。”

“这、这样啊……那接下来就,有劳你了。”

“又在磨蹭什么呢?”

朝雾也跟来了。

“哎呀,小阿莉娅,你也要一起嘛?万一不允许外人在场呢?”

“不去看看怎么知道。能跟到哪儿就跟到哪儿,多一点情报就多一点胜算。”

被朝雾催促着,樱总算到达舱门口。

“虽然认识的日子不长,非常感谢各位的协助。接下来会见到我们的对手。”

少女带头走下舷梯,踏上那不勒斯站太空港的地面。

午后的港口广场安安静静,中心处的喷泉池里水柱默默地喷跳动着。樱从未来过港口,并不知道这点钟没人算不算正常的光景。

很惹眼地伫立在广场当中的,是两名深色皮肤的女子,皆戴着款式简洁的面具,看不到眼睛。在樱一行人接近时,她们就已经快速地清点了人数。

“贵安。我等乃是直属十二代首领的切尔贝罗机关之成员,受命担任裁判主持本次指环争夺战——”

“——在我所知的情报范围内,彭格列之中并不存在这一组织。”

首先有意见的还是莫莱尔。

唉,要是没有她在自己可怎么办啊。樱在心里默默地庆幸着。

一位面具女子从怀中掏出一份纸卷展示:“有十二代首领的敕令在此。”纸张垂下展开,末尾的炎印跳了出来,理所当然地引起了众人的围观。

“纸上的火诶~”

“头一次看见真货呢。”

不过今天毕竟不是来看展品的。卷轴很快就被收起来。

“那么,请各位随我们来,见面地点在那边。”

从表面上看,是少了一个爱丽丝,但多了一个朝雾,所以人数其实没有错。樱暂时松了一口气,虽然仍有疑惑,但还是照样跟着她们走。

抬头看看,就算是樱也能看出来,行进的方向并不是进站。“那个……这是去哪儿呢?”

切尔贝罗的人并没有回答。还是萨莉当起了导游:“那边是那不勒斯站基地——指的是彭格列的基地,不是意大利的太空城那不勒斯站本身。不过这个方向不是进基地,应该是通往卸货场的工作人员通道。”

“怎么是卸货场这种地方啊,不会见面打起来吧?我没带装备耶?”

看来切尔贝罗的人并不是完全不理这边,只是选择性地回答,比如对镜里刚才的问题——“争夺战期间,在战斗场地外的私斗是禁止的。”

 

路不算长,很快,穿过一道门,一行人就进入了一片开阔空间。

在对面已经聚集了一众人影。

……

不会的。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是别的原因吧。

为什么……?

在那里等着他们的,是渚夜、黑井雨莉、浅纪沙耶。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但那些已经完全不能引起樱的注意了。

站在人群最后面的,却是小光。

她打扮得——应该说是被打扮得——前所未有的精致。脖子上环绕着白色蕾丝边颈圈,身着一件华丽得繁复的洛可可风格白色调高腰蓬蓬裙,长袜和小皮鞋也是白色的,刘海和披散的头发下端被修剪整齐,烫成向内卷起的可爱发式。然而整个人却缺乏生气,表情藏在头戴的宽檐帽下,垂手立在后面,看不出神情。

萨莉最先发觉了樱的异状,伸出手来用力拉住了似乎想要冲上前去的樱,耳语些什么想要她保持镇定。

然而那些声音都已经传不到樱的耳中了。就连对“浅纪他们为什么会在那里”的疑问,都被“小光为什么会在那里”盖过。

切尔贝罗的人站到双方人群中间。她们想要宣布什么,但被黑井的笑声打断了。

“果然就像阿夜说的一样呢!哈哈、哈哈哈!”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在这情景下变得格外刺耳,“人家一直、一直都在期待这一天呢!就像含在嘴里的夹心糖终于咬碎了一样!”

樱感到天旋地转。

那段舞乐。

在逐渐激昂的管乐声中,莎乐美挥起纱裙摆,像只振翅的蝴蝶,奔向宫殿大厅的另一端,故意躺在希律王的宝座上。

「我想要的任何东西-Anything I want-?」

莎乐美纯真残忍的笑容,希律王的君无戏言。在谈笑间,施洗约翰人头落地。只因君王博美人一舞,和圣者并没有什么干系。

樱感到天旋地转。在幻觉中,她仿佛置身希律王的宴会厅正中,而众人都是一团团有颜色的火焰,环绕着她,四周回荡着嘲笑的声音。红色的火焰说,你是莎乐美?你是希律王?你是施洗约翰!哈哈哈哈——

幻觉中黑井那尖锐的笑声仿佛产生了实体戳在樱的背后——然后她忽然反应过来那是真的有什么在戳她。回过神来,扭头一看,是朝雾手上拿着玛努,玛努伸出一根手指戳了她两下。

“说实话,你会这么主动地跑来和我们交朋友确实是预想外的事态。”渚夜则以诚恳的语气讲着刺耳的话,“然而只要是能让故事变得更有趣的进展,在下就不会拒绝。”

浅纪侍立在黑井一旁,并不言语。

莫莱尔的眉头皱了起来:“阿尔戈组……全员啊。”

“哦呀,”这句话引起了渚夜的注意,“在下倒是惊讶于讨厌派系斗争的莫莱尔船长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轮不到你说三道四。”莫莱尔利落地反击回去。

樱像溺水者寻找浮物一般,将目光投向了浅纪。然而她像是在坚守自己的立场一样,沉默地拒绝了眼神交流。

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昭然若揭。

被背叛了。不,说到底根本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是被骗了。

但是,只有……

“小光!”

出声呼唤。被叫到名字的光,身体似乎抖了一下。然而始终没有抬起头来。

“为什么……为什么小光会在这里!”

渚夜看样子是作为这群人的为首者,接下了樱的质问:“哎呀,她当然会在这里。不然的话,作为另一位候补继承人与你相争的又是谁呢?”

他那温和的微笑现在看来如此扭曲。

“不可能,小光被制造的原因是——”

这次,不光是渚夜和黑井,连他们旁边的另一位女性也跟着笑了起来。

“哎呀哎呀,影武者的说法只是搪塞小林医生的借口而已,而对此深信不疑的却是当事人本人,也许是这个借口想得太好了吧。”

“小林?”

冒出了对普罗米修斯号方的其他人来说意想不到的关联人物,几人不约而同地一齐回头向他看过去。后者只是沉默地摇摇头,表示自己确实不知情。

渚夜看上去是真心地感到无奈,但是在场的人并不会被他这种真诚感染。

“看来对于不了解彭格列的情况的葛莱德小姐来说,有必要重新做自我介绍呢。那么,在下是‘幻境领主’,渚夜,现在担任彭格列近卫部队的作战队长。”

“末世歌姬,黑井雨莉!”

“影之锋-ShadowEdge-,浅纪沙耶。”

“克隆人、借口、继承人……”在这段混乱的对话中,莫莱尔依然坚持思考,她最先发觉了其中的关联,“阿尔戈组!你们这些家伙难道想——”

“沉默是金,船长。”渚夜眯起眼来,抬手作噤声的手势。

“抱歉打扰各位的对话,但我们先将预定事项完成吧。”

莫莱尔还想说什么,但是切尔贝罗的面具女子二人组似乎不想再等下去了,打断了进来。

另一位则接着讲了下去:“指环争夺战的基本规则是,由持有相同属性半戒的双方守护者进行以得到完整指环为目标的一对一决斗。为此现在进行双方参战人员的确认。”

“候补继承人,樱·葛莱德,光。”

虽然被叫到名字,樱并没有任何表示。

“岚之守护者,莫莱尔,黑井雨莉。”

“啊啦,那我的对手就是红毛-ginger-船长啦?”

“看来你需要有人教一下怎么说话。”

“晴之守护者,萨莉,彼方永见。”

“啊?总算到我了啊。”

对面应声的是刚才随着三人组一起发笑的女子。她一直站在另一位少女背后,亲昵地双臂搂着她的脖子,趴在她肩上围观着整个场面。

萨莉则不言语,观察着自己的对手。

“雷之守护者——”这次切尔贝罗似乎没能认出来。

萨莉已经设置好了手上的终端,放在地上,上方投影出爱丽丝的个人标识。爱丽丝自报家门:“爱丽丝,普罗米修斯号之主控人工智能。”

“雷之守护者,爱丽丝,七神千代。”

“啊,就是这孩子。”彼方戳了戳她环抱倚靠着的少女的脸颊,后者则仅仅是梦呓般细不可闻地应声,“不好意思啦,千代她还没睡醒。”

在她怀里的七神千代,虽然站着,也睁着眼睛,但目中无神,要说的话简直像是……梦游。

“在下有异议。”渚夜打断了切尔贝罗的宣告。

“请讲。”

“人工智能也能担任守护者吗?”

“并没有守护者一定是人类的规定,参考先代的例子也是如此。”

他似乎为这意料之外的情况不悦地皱起了眉头,然而并没有再说什么:“打扰了,请继续。”

“那么,雨之守护者,镜里水月,浅纪沙耶。”

镜里盯着浅纪,少见地托起下巴认真思考起来。

“雾之守护者,小林真,渚夜。”

“话说回来小林医生你在那边真的好吗——?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哦~”黑井居然还有心思搭话。

小林不为所动:“感谢关心,然而您也应该理解我没有拒绝的立场。”

吃了软钉子的黑井嘟着嘴转回同伴身边:“啊~啊,果然是个无趣的人呢,怎么办嘛沙耶。”

浅纪抬手摸着她的头安抚道:“没关系,阿夜一定会准备有趣的剧本的。”

“云之守护者,塔纳托斯,珍妮·蒙特。”

显而易见,塔纳托斯为了站在避光的地方,离人群有点远,本人又完全没有走上前来的意思,众人都望了过去。不过切尔贝罗们并不在意,她们确认了塔纳托斯在场后,就转了回来。

而从近卫部队的诸人的后方,一位黑袍的女孩默默地走上前来。她的存在感实在是稀薄,以至于站在后面时几乎没有被注意到。她裹着一件在夏天看上去就很热的斗篷,容貌藏在兜帽下看不清楚,只有棕色的鬈发漏出一缕。这就是珍妮·蒙特了。

“双方人员确认完毕,赛程将会在之后继续由邮件送达。还有疑问吗?”

樱虽然看上去全程心不在焉,但还是有听着的。听到这句话,她终于像是回过神来一般,回首依次望向召集来的同伴,不过大家似乎都表示没有问题。

“封面已经翻开了,在下很期待第一页。那么,回见。”

渚夜行了一个显得做作的礼,雨莉也跟着提裙行屈膝礼,彼方则无聊地打哈欠,推着七神的肩膀,珍妮紧随在光的身后,这群人散漫地向着另一边的出口方向离开了。

樱无言地盯着光,然而她自始至终没有抬起过头。

“走吧。”萨莉拍了拍樱的肩膀,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但是她依然望着人群远去的方向。

莫莱尔则毫不客气地用力给樱的背后来了一掌,拍得她向前跌了一步。

“发什么呆,走了走了,作战会议。”

“老朽附议,有些话在上战场前必须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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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nger:

对红发者的歧视性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