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决斗开始后不久,卡斯托尔就带着医疗穿梭机也来到了斯托姆伯利岛,只是因为晚来一步,切尔贝罗已经封锁了整个战斗场地包括观众席,被拦在外面没能进来。战斗一结束,他就带领门外顾问组织-CEDEF-的医疗队进来,将莫莱尔接走去治疗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雷击并没有在莫莱尔身上造成什么严重后果。由于要用仪器监控生命体征,就直接由医疗穿梭机载着她回总部了,其他人则依旧坐来时的穿梭机。

 

回到总部,时间尚早,下午的对幻术特训还要继续。

但是樱显然不够专心。

虽然她也在努力告诉自己,卡斯托尔说过了这点伤不会有事,但人类的大脑终究并不是那么听话的。

在因为走神而被朝雾用玛努手刀敲在了脑袋上后——

“算了,就当中场休息,去看看船长吧。”

“好……。”

 

顺着以前的印象,樱来到了医务室,却被一脸无奈的护士告知莫莱尔不愿意呆在病房,回自己房间去了。

樱只好又回到居住区,正想着要不要去厨房端点什么作为慰问品,结果就在厨房门口遇到了萨莉。

“哎呀,小樱要去探望船长嘛?”

“是,萨莉姐要一起来嘛?”

“我呀……”萨莉脸上是无奈的微笑,耸耸肩,“已经去过啦,但是被支走了呢。不过正好慰问品也准备好了。”

“慰问品……啊,这个吗?”

萨莉手上拉着餐车,虽然盘子上都用盖子盖住了,但还是能闻到相当吸引人的气味,她将餐车的把手塞到樱的手里:

“船长不高兴的时候就总是把自己关起来喝闷酒,连我也进不去。这回看你的啦!”

“好的……欸欸欸!等等、刚用过药的人怎么可以喝酒啊!”

 

莫莱尔的房间就在樱的隔壁。虽然也是和室,但是按照普通现代房间放置家具的,然而莫莱尔却拿个靠枕当坐垫,靠着柱子坐在外廊下。

走近一看,莫莱尔手边居然真的摆着酒瓶子和酒杯,还有一小盘炸鸡块看来是权当下酒菜。听见门扇响动,她有些不耐烦,连来人都没看清就喊起来:

“都说了我没事——啊,是葛莱德啊……。”后面的气势一下子小了不止一半。

“刚用过药物就喝酒真的好吗……”

“无事无事,这是给受伤的心的药。”

……

这人绝对是酒劲上来了,不然怎么会忽然学起镜里那样的油嘴滑舌来。

莫莱尔挠挠头,看样子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樱,把头靠在柱子上望向院子。

“那我觉得还是萨莉姐做的晚餐是更好的选择呢。”樱伸手掀开盖子,热气与奶香味一起扑面而来,引起了少女的惊叹:“哇……好香!”

稍微有一点想尝尝,但这是慰问品。

只有一点点想。

莫莱尔看着香气四溢的盘子,脸上还是那种固执的无奈:“都说了不用管我……”

“怎么可能不管啦。”樱将盘子端出来,放到莫莱尔面前,“说到底,只是输了一次而已,何必这么消沉。对方有我们情报以外的东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你倒是心挺宽……”莫莱尔移开了目光,“你看我多可笑吧,夸下海口,又败得一塌糊涂。重点不是输得惨而是牛皮吹得大啊……唉算啦,不必安慰我……说实话你还愿意来看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樱从推车下层拿起玻璃壶,倒上一大杯蜂蜜水,故意放到挡在酒杯前面的位置。

“没有那种事。要说的话,去参观的第一天,我上船才一个钟头,就给船长找了一摊麻烦,不是嘛?在船上的日子也是全凭船长关照的,怎么能只是因为一次失手就怪你呢。”

“……”

莫莱尔,看样子是被说服了,调整了坐姿转过来。她的右手受了伤没法拿刀叉,就用左手拿起一块面包,咬了一口,然后把断面蘸上盘子里的汤汁,有一下没一下地嚼起来。

樱于是拿过刀叉,把其余的面包都切开。

“牛奶炖肉……萨莉怎么选了这个,我也没有提过……吧?”可能是精神头不好的影响,她对自己的记忆不太确信。

“这是什么特别的菜吗?”

“小时候我妈妈经常做这个。”

“这样啊,从来没听船长说过家里人的事情呢。”

“十二岁的时候她就去世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跑到美国去。”

“……抱歉。”

“没什么,我自己要提的。仔细想想,从意大利的家里,到美国,再到普罗米修斯号上,总是我想怎么做就去做了然后就那样了,还真的是头一次搞砸成这样……”可能是酒精的缘故,莫莱尔一反常态地絮絮叨叨,“戈洛利亚说得对,我就是因为从来没被人挫败过,才会无意中就觉得事情都会顺着自己的想法来……”

为了打断她的消沉,樱努力想换个话题,但左右想不到什么能显得不太突兀的切入,最后匆忙之中做了个不很明智的选择:

“说起来,船长为什么会去美国呢?呃,我是说,在意大利没有其他家人了吗?……抱歉,好像也不该提这个……”

没想到反而是莫莱尔显得不以为意:“哈!家人倒是有,有还不如没有呢。在我妈去世前,我爸就已经出轨了,经常当着其他人的面带情人回家,只是他一直按时支付着医疗费用,所以佣人和部下都没人敢多嘴。”

“呃……”樱手上的餐刀顿住了,但话匣子打开了的莫莱尔自顾自地发着陈年牢骚。

“我妈去世后他就立刻和新欢结婚了,那个才比我大十岁都不一定有的女人成了我的后妈。

我们两个关系非常差,但是我爸什么都不管。

有一天晚上,我爸不在家,于是我拿了厨房里的刀想去杀了她,但是她从枕头底下掏出了手枪来指着我。

这件事被守夜的女仆发现了以后,就告诉了管家。管家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管家以前受过我妈的关照,所以也格外照顾我。在我爸的默许下,他把我送到了美国,并安排了一个他的朋友做我名义上的监护人,就是Ω。

那个家伙哪里会照顾小孩啊。他就把在底特律一个当地人都叫废街的地方的一间杂货店交给我打理,然后自己经常一出门就成月地不回来,所以多数时候我还是一个人——直到有天我遇见‘车站帮’的人在抢劫一个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的女背包客,就是萨莉啦。”

虽然自从来到彭格列后,樱就认识了不少怪名字的人,但Ω这名字在其中也依然怪到让人印象深刻,所以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Ω?说的是和阿白小姐一起救过塔纳托斯的妹妹的那个人吧。”

“对就是他。嗨呀怎么就提起他来了,想起那张脸就烦死了!”

莫莱尔伸手就去拿酒杯,但被樱眼疾手快地抽走了:“啊,这个,没收。”

“喂喂……咳、来自极东之国的少女哟,你就这么忍心从我眼前夺走忘忧水吗?”

……那就更不能给她了。

“比起那个,我更不想看到船长因为不遵医嘱偷喝酒被抬走。”

樱起身把酒瓶也放到餐车上准备拿走。

“那至少别浪费这杯吧……”

“……好吧。”

为了照顾莫莱尔的心情,樱还是把剩下杯底一层的酒杯还给了她。

“如果觉得难受一定要叫护士。嗯……最终决战可是所有人都要参加的,船长可不要因为这个掉队呀!”

“那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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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餐车交给萨莉姐,请她保管酒瓶。现在可以专心去特训了。